廿九吃茶

落网

王相cb向,民国au原剧走向,渣文笔意识流(ง •_•)ง

写文真难˃̣̣̥᷄⌓˂̣̣̥᷅

早就写完一直想改但是改不动了,请各位小心食用( •̥́ ˍ •̀ू )

@赋雪洛辞 谢谢落落姐对我不离不弃,这还是那个老文请不要打我QAQ

最后希望我们的师相早点醒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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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part one】

梦虬孙在码头踱步。

说是踱步,但愈来愈快的节奏根本掩盖不住他的紧张,这会子津港冷得像冰窖,海风吹得人嘴唇直发麻,他顺手掏出香烟,刚点上就踩灭了。

“看到鬼!”他骂了一句,“口袋里的饼干叫谁换成烟的?”

晚上十一点的港口一片漆黑,这点微弱火光就能使他半个小时的蹲点儿前功尽弃。按照欲星移的安排,北冥商会今天的最后一艘船是在这个码头靠岸,因为船上有点见不得人的东西,所以会摸黑停靠。但梦虬孙等的不是船上的东西,管他是鸦片还是军火,那些玩意儿都由欲星移接手,就连北冥封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他更懒得过问。他等的,是本该在今晚七点,随着北冥家一艘客轮“偷渡”回来的北冥缜。

北冥缜是北冥封宇的儿子,这愣头青也不管老爹在军阀的地盘上开着商会,北伐革命爆发后就从了军,在南方混了个不大不小的军衔,既不值得军阀撕破脸皮收拾商会,又像块刺儿似的卡在喉头。倒是北冥封宇先下手为强,报纸上一篇罪己书把“混账儿子”扫地出门,断了外面觊觎商会的眼睛。

如今北伐的如火如荼,眼看革命军顺着上海就要打到天津卫来,北冥缜就是再一根筋,也不该这个时候自投罗网。

谁承想北冥封宇突然病倒了,病得还十分蹊跷。

小公子连夜安排好事务,同时急发几封电报,逼着家里安排法子回来,定是要亲自看看父亲。

“这个时候回来有什么用?净添事儿。”梦虬孙把电报撕个稀碎。

“总是会有用的。”欲星移依旧老神在在,吹了吹茶,“万一阿宇挺不住呢?”

梦虬孙看着他那张脸,无名火咻的就往上窜,再想想他的话,更气。

“百里闻香,你不尝尝?”欲星移指了指给他备的杯子。

“真是看到鬼!”权衡了一下把茶杯摔在欲星移脸上的可能性,梦虬孙最后选了摔门而出。

六点半梦虬孙就把手底下的人撒下去了,谁都知道他是北冥封宇眼跟前的红人,亲自督办再稳也不能在码头亲自现身。可是撒出去的回来都说没找到,船老大允孝思更是压根没接上小公子,梦虬孙回来讨了今日回港的船次表,拽了条围巾就往外冲。

“记得把人手收回来,你一个人去。”欲星移卡在大门边,臂弯里挂着件皮衣,“不过我建议你只蹲这艘,省点力气。”

梦虬孙顺着他的手套上皮衣,嘟囔了声知道,直直冲出门去。


黑暗里传出有船靠岸的声音,梦虬孙抽抽鼻子,面色凝重。常年吃海上这口饭的兄弟,最熟悉的就是这海腥味儿,凭着多年的经验,梦虬孙闻到了不一样的,血的味道。

申玳瑁找到了阴影里的梦虬孙,他一边搓着手一边靠过来,眼睛扫了扫四周。

“这次的点子硬,耽搁了。”这话是说给别人听的。

“少爷腿上挨了一刀,人在货后面,先别回家。”他压低了嗓子,像是在和梦虬孙借火。

这包烟还真是时候,梦虬孙腹诽。他装作望望码头上有没有易燃品,确定了藏在后面的北冥缜,“趁着你们盘货,我带他们走。”

“风声紧,藏得隐秘点,我先回家打个报告。”申玳瑁吸了口烟又拔高了嗓门儿,一语双关。

梦虬孙拍拍他的肩膀,顺着阴影找到了北冥缜,年轻人因为失血而面色苍白,就算有身边的姑娘扶着还带点踉踉跄跄。梦虬孙记得那姑娘,北冥商会三大股东之一的外孙女,大家族支系庞杂,再加上世道艰难,冠着家姓的还不一定能混到饭吃,嫁出门的孩子更是没人过问的。听说北冥缜参军以后,这姑娘也闹革命去了,没想到两个人竟碰到了一起。

“这位是……”人是对的上号,但梦虬孙叫不上名字来。

“误芭蕉。”北冥缜点点头,“我们路上被人蹲了,家里怎么样?”

“暂时回不去。”梦虬孙觉得脑子一跳一跳的疼,他需要静下来理理,最好能饮一碗驱寒的姜汤,“我们得找个地方落脚,还得找个地方处理你的伤,我们……”

“我有个开中医铺子的亲戚。”误芭蕉打断了他,“铺子离这里不远,在小胡同里。”

“那感情好。”梦虬孙架起北冥缜的另一条胳膊,“但愿人家肯开门。”


【part two】

砚寒清给小炉子添了些碳,摸黑坐在柜台边,趁着等卧房暖和起来的功夫盘算过冬的煤钱菜钱。

如今虽是群雄割据政局纷乱,可老百姓的日子还是照常过的,他守着这一方小小药铺,纵使门外风起云涌,进来的皆是病人,小中医只低头把脉枕上的手腕,并不抬头分辨究竟是怎样一张脸。

楼下忽然传来拍门声,叩的很轻,但急,砚寒清本能地嗅到了麻烦的味道。他卸下门板,开了道缝,却看到了熟人。

“啊,是——表妹?”

“砚寒清,麻烦你收留我们一晚。”误芭蕉的发梢上已结了薄薄一层秋霜。

他瞬间陷入天人交战,尽管脑子敏锐地捕捉了“麻烦”“收留”“我们”这些关键词,却终还是打开了半扇门。

“进来吧,我去掌灯。”

四个人瞬间挤满了低矮的前厅,许久不见的表妹如今一脸倦容,原来那些趾高气昂的棱角似乎也被军旅生活磨圆了不少。她身后站的男人看穿着是个跑码头的,可身上这件皮衣却不是什么便宜货。砚寒清偏偏头,瞧见他们架着的那位,便更觉得右眼皮跳的厉害了。

“这位是梦虬孙先生吧。”他叹了口气,“还有——北冥家的大少爷。”

“叨扰大夫了。”北冥缜侧着身坐下,露出血迹斑斑的右腿。

砚寒清抿着嘴绕回柜台里找包扎的东西,趁着梦虬孙取油灯打光的功夫,从暗格里摸出盒西药来。他顺着北冥缜的姿势蹲下,略略收拾起委地的前襟,就着误芭蕉找的盆子洗了手,便开始处理北冥缜腿上的刀痕。

“伤的不深,只是有点发炎。”砚寒清熟练地包好伤口,把小盒子递给北冥缜,“睡前喝的,养个三五日,就没事了。”

“盘尼西林。”梦虬孙盯着药盒子,“这可是紧俏货,还是军管的,砚大夫好手段。”

“诶——乱世里讨口饭吃,总要有点门路。”砚寒清并不看他,收了东西便架着北冥缜上楼,“委屈少爷,先睡我的屋子。”


砚寒清在上头煮了壶姜汤,看着北冥缜喝完睡下,才端着剩下两碗下楼。

透过楼梯扶手,隐约可见误芭蕉一口一口地吸着烟,眼皮子没精打采地耷拉着,似乎是累极了。旁边的梦虬孙也点着烟,却一口没抽,直到烟灰烫了手,他才举起来吸一口。

“喝碗姜汤,驱驱寒。”砚寒清坐在他们旁边,火炉子也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,“离天亮还有两个多时辰,你们稍作休息,等街上跑起车来,就去乡下老宅避一避……”

“不知道砚大夫是哪路的人,能一眼瞧出我们的身份,更是连盘尼西林都搞得到。”梦虬孙一点都没接姜汤的意思,一双眼宛如鹰隼,直盯着砚寒清。

砚寒清递过去一张照片,广场上两个年轻人被白鸽扑了一身。“五年前,我曾赴欧留学,照片上那位你认得,我算是他不挂名的学生。背面还有赠言,这笔记你也不陌生。”

梦虬孙到底是没翻过去看,还了照片后就老老实实接过姜汤,问“芭蕉……姑娘,阿缜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
“按照欲先生的安排,我们在上海等狷螭狂大哥送来假证件,坐别家的客船先到胶州湾。再从胶州湾上北冥家的船,返回津门。就在我们去胶州湾码头的路上被人下的刀子。我们只能换成第二方案,改乘小船回来。”误芭蕉顿了顿,“所以并不知道是谁卖了我们。”

“八成是允孝思了,这是欲星移故意做的局,一早狷螭狂就不知道你们在胶州湾换了码头。他本来是想诈诈狷螭狂的,没想到却诈出个允孝思。”梦虬孙把姜汤碗摞在了误芭蕉的上面。

“拿阿缜的命做局?”误芭蕉瞌睡全飞了,差点儿把碗踢翻。

“总是会有用的,万一掌门的挺不住了呢?”梦虬孙冷言冷语的顶回去,到现在他才琢磨出欲星移这句话的意思,就是不知道他要拿北冥缜的命铺谁的路了。

“可有看清撞你们的是什么人?”砚寒清适时打断了两个上头的人。

“我只记得阿缜喊了一句武师,再问他便什么都不说了。”

“北冥缜的武师不是蜃虹蜺么。”梦虬孙揉揉鼻子,“就是五年前因为欲星移对散户码头动手而递辞呈的那个。”

“又是,五年前啊。”砚寒清收了姜汤碗,小铺子里只剩噼啪的火花声。


翌日,早早从后门送走这三个麻烦,砚寒清就盘算着绕回来挂上今日休诊的牌子,回屋里好好睡一觉。可惜牌子还没挂上,肩头就被人拍了一下。

他回头,瞬间换上一张生无可恋的脸,兼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两步,“欲先生早。”

“砚仔早啊~”欲星移披了件风衣,笑着搭上砚寒清的肩膀,“许久不见了,我请你喝杯茶叙叙旧。”

尝试挣扎了几下发现并不能挣脱的砚寒清,认命地坐上了欲星移的车。

“我真是做人失败,许久不见的学生不喊老师也就罢了,连副驾的位子都不肯赏光。”欲星移叹了口气,“大概是真的没人缘,虹蜺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,却宁肯给八泓穌浥做事,也不肯回商会来。”

砚寒清不接话,他也不在意,慢悠悠开着车往城里绕,“我最近实在很忙,听说那些散户们又碰到了一起,为首的就是八泓穌浥。”

还不等砚寒清回一声,欲星移又转了话题,和砚寒清聊起些家长里短,“前几日覆秋霜与弟子们小聚,竟未叫上允孝思。我没记错的话,他十三年前就将人收入门下了,那时允孝思都还未进商会。”

“欲先生是能者,两眼清明,事事成竹在胸。”砚寒清把皮球踢回去,眼观鼻鼻观心,好似听不见这些弦外之音。

前面的人也停下话头,沉默了一下,到,“阿宇一时半会醒不过来,缜儿的事又把我手里的人分出去不少,寒清可能援手一二?”

砚寒清又往车后面又缩了缩,娴熟的打起官腔,“不才觍颜,凭着旧交情堪与先生饮茶,哪里能……”

话还未讲完,欲星移的车拐了一个弯,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,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到了砚寒清脸上。

“老师?!”他脱口而出,前排的人却没有回应。

他看着欲星移的手缓缓从方向盘上滑落,耳边都是人群尖叫和奔跑的声音。他知道一个小药铺子里的大夫此刻应该吓得脸色发白,蜷缩在车上不能动弹,但他克制不住地摸向欲星移颈间的脉搏,手指尖却传来令人心悸的疯狂跳动,仿佛要把剩下的几十年寿命全在这么一瞬间跳完一般。


【part three】

欲星移推门进来时,北冥封宇正要把咖啡倒掉。

“陌云桑给您冲的?”北冥商会的二把手揉揉鼻子,把底下人合的账本子丢在掌门的桌子上。

被没大没小惯了的北冥封宇也不介意,“是啊,专程为我加了料也不讲,不是星移撞破了,我都不知道新来的下属这么贴心。”

欲星移把衣服往北冥封宇的外套上一罩,“刚从鬼市回来,温皇验出是阎王鬼途的东西,毒源这条路怕是断了,我再查查陌云桑?”

“不用了,左不过是剩下两派的人,未家靠着珊瑚不好闹僵,覆秋霜如今也不掌权,大抵是下面人的小动作。”北冥封宇伸了个懒腰,“辛苦星移,神蛊温皇平素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。”

“温皇还说,这药连带着解药,他都能做,只要我给他压一条胳膊。”欲星移撑在桌面上,调子里还含着笑意,声音却压低了,“我有一计,虽兵行险招,但可以为商会一扫暗流。”

北冥封宇一时不答,仿佛是留样时养成的小资劲儿不知怎么又冒了头,左手拽起两人的外套右手拽了欲星移就往外走,“这是饭点,勿谈工作,再谈刮了你的鳞!”

翌日,欲星移的桌子上多了张便签,上面是北冥封宇带着点花体英文特色的字——有劳好友断臂相助。


午砗磲捧着公文,闷闷不乐的脸比平时还愁苦三分。欲星移原来的秘书有孕请假,这会子兵荒马乱的,哪块儿都多不出人手,北冥封宇慷慨解囊,把自己的私人秘书派给欲星移使唤。

“我和星移都在三楼,也省的别人两头跑。”北冥封宇假装没看到午砗磲的泫然欲泣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“欲先生的工作很轻松的,别的秘书进出手里满是文件,我都是咖啡 ”小秘书也跟着帮腔,“连退休的覆老爷子都比欲先生忙。”

“五年前你就是跟着星移做事的吧,到底是星移的自己人,派你去我也放心。”北冥封宇一槌定音,彻底无视了午砗磲抗议的小眼神。

一想到五年前的经历,午砗磲只觉两股战战,实在不想回欲星移手下。那会子欲星移留洋归来,大刀阔斧对着整个津门海运下手,内部肃清裙带,外部吞并散户,午砗磲跟着他天天加班,左手收辞呈右手收恐吓信,光是收到的子弹都够枪毙一个排的。那会子商会上上下下忙的连轴转,天不亮就要到岗,天黑了才堪堪能忙完,回家又是噩梦缠身,光是死法就梦过十几种。好歹最后北冥封宇把他要走了,午砗磲才没把抽屉里的辞呈一块儿递给欲星移。

后来欲星移一手打压了其他两大股东,坐稳了二把手的交椅,才跟冬眠似的闲下来。但拼命三郎时养成咖啡当水喝的习惯是改不了了,津港各位也知道欲先生这点偏好,送的礼单里总会有那么一两罐咖啡豆,投其所好聊表心意。

所以这位惯常西装革履咖啡甜点的欲星移先生,一身长袍坐在茶馆,还熟练的打赏小厮时,盯梢蜃虹蜺的人愣是没认出来。

“我等了五年,等你给我一个交代。”蜃虹蜺盯着欲星移的背影,有意无意替他挡住暗哨的视线。

“五年了。”欲星移并不回头,手里把玩着茶杯,怎么看怎么像个玩票的,“义兄也知道怎么恨我了。”

“你想肃清商会暗流,但你无需将那些散户扯进来,你这一手让多少人家失了生计。”蜃虹蜺轻轻敲了敲桌面,“我等的是这个解释。”

“肃清商会之后呢?”欲星移伸手示意掌柜的结账,“我们时间不多了,你好好琢磨。”

“我凭什么信你帮你。”

“八泓稣浥有心拉你入伙,又怕你念记旧情,最好的试探就是拿北冥家开刀。我会把北冥缜送到你手上,做你进入鳍鳞会的投名状。”他带上墨镜,仿佛只是个拼桌不成扫了兴的客,全然看不出欲先生的风韵,“我还需要你对我开一枪,具体安排由你,准备好了就给我办公室响一声电话。”

“总之,一切拜托了。”欲星移唇齿微动,轻飘飘一句落在蜃虹蜺耳朵里,就这么把几条命压在了他身上。

蜃虹蜺要了张报纸,台上的曲子从离间计唱到桃园三结义,他才堪堪饮完一壶凉茶。盯梢的也跟着喝了一下午,刚穿过前堂想解个手,却被擦身而过的蜃虹蜺反手扣住。

“我要见八泓稣浥。”蜃虹蜺将报纸丢在桌上,展开的一版恰好是“北冥商会造福津港,青年才俊国之栋梁”,上面欲星移笑的一派春风自在。


“陌云桑的药也就是这几天,最先动的竟然是鳍鳞会,只不知是哪一派抛出橄榄枝了。”欲星移靠在北冥封宇办公室的沙发椅上,拇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食指上的老茧,布局近一月,各个环节皆有安排,但大抵是因为他和北冥封宇皆要“倒下”,并不能亲自控局,欲星移总觉有些不安,“会长到时候服药倒下,杏花君便会立刻接手,保证你生命无忧。同时我会给小公子发去密电,依着缜儿的性子是一定会回来的。八泓稣浥选了虹蜺,有他亲自出手,可让缜儿暂避乡下,也可试出是狷螭狂表面中立暗地另有图谋,还是覆秋霜屈尊降贵勾结八泓稣浥了。”

“一箭双雕,甚好。”北冥封宇翻了页账目,右手抬了抬示意欲星移继续。

“那天的船次里,只剩我那条暗线适合接应,算算时间地点,缜儿的小女友一定会去找砚寒清借宿。”欲星移难得絮叨了些,“砚寒清是我留洋时的学生,由他接手后面的布局,你我当可放心。”

“从未听过这位砚先生与你走动,想要他入局怕是不容易。”

“我会在他面前中枪,于情于理他都避不开这淌浑水了。还有梦虬孙……”

“你不必和我讲的,我相信你的能力。”北冥封宇大抵是察觉了欲星移的心神不宁,故而出言打断。他眼底星辰闪烁,似乎对即将服毒毫无介怀和担忧,甚至还有闲心捉弄一下可怜的午砗磲,叫他订一张当红女星锦烟霞最新力作《白蛇传》的电影票。

欲星移沉默一会儿,突然没头没尾的来了句,“那条暗线,走私的是西药,卖给革命军的。”他的背崩的直直的,一双眼迎上北冥封宇坦然的目光。这条线若是暴露,半个商会都得跟着掉脑袋,到底这是北冥家的产业,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欲星移拖下水,当下就算北冥封宇把手边的账目摔在他脸上都算轻的。

这事儿他瞒了五年,从力排众议针对散户开始,就是为了保证这一条连着革命军的生死线。人人背地里都说他城府极重,手段狠辣,为求富贵昧了良心,谁也不知他这一身铜臭之下涌动着的家国之情。如今这个局生生被他布出点生离死别的意味,面对北冥封宇一腔坦诚,他只觉得自己瞒不住了。

北冥封宇到底没把账目摔出去,他甚至都没有多加思索,只是笑了笑,“星移,我一直相信你。”

欲星移背一松,不着痕迹的瘫回沙发上,也笑了起来,“北冥封宇,多谢你。”

“你倒是许久没连名带姓的喊过我了,”北冥封宇的温柔不过片刻,转手就把手上的几篇公文又丢给欲星移处理,更是对二把手做人失败的感叹置若罔闻。他素来对这些文字游戏没什么兴趣,倒是很喜欢看欲星移一边吐槽一边草拟回函。可惜这份闲情逸致没能维持多久,午砗磲电话打了进来,振铃的声音仿佛都带着这位秘书的委屈。

“我知道是新电影,抢手得很,不然也不需要我的秘书亲自出马,一张票而已,砗磲办的到的。”

欲星移把文件往桌上一推,口型示意北冥封宇他处理完了,并且不想再看允孝思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。

“对的,两张电影票,我一直讲的是两张票啊,砗磲你听错了。”北冥封宇笑着迷了眯眼睛,“我和星移要一起去看,今天你不用加班了。”

挂电话时,欲星移还隐约听到了午砗磲的哭腔。


北冥缜回来的那一天,欲星移一夜未眠,办公室里氤氲着咖啡的香味,似有若无的推着他思考:梦虬孙应该发现他恶趣味的把饼干换成了烟,这段时间要苦了天真的小堂弟,但愿这点烟草能帮他撑过来。他们应该找到了砚寒清,那个常讲自己暮气沉沉的小大夫一定能安排好缜儿,保证他们的安全。

海面上露出曙光,黑夜被衬托的更为浓郁,仿佛囚禁了整个津港。

突然,办公室的电话响起,短促的一声刺破一室静谧。

欲星移起身倒掉冷咖啡,微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,又望了一眼杏花君医院的方向。披上风衣推开门的一瞬,他仿佛撕开阴诡地狱的剑,带着利刃出鞘的决绝,落入自己的网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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